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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 [俄] 陀思妥耶夫斯基 著,臧仲伦 译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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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容简介

  《少年》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最具特色的作品之一。主人公“少年”阿尔卡季·多尔戈鲁基出生于偶合家庭,作为私生子,从小受尽屈辱和轻视,十九岁初涉人世的他先是陷入发财的狂想,后在与生活的冲突和磨炼中得到了教训和新的启发。小说采用少年回忆往事的形式,主要情节围绕一封信所引起的种种阴谋诡计和敲诈勒索展开,人物众多,思想复杂,情节曲折紧张,悬念迭出。

  作者简介

  作者简介: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十九世纪俄国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世界级心理描写大师,就国际影响力而言与列夫·托尔斯泰难分轩轾。代表作有《罪与罚》《白痴》《群魔》《少年》《卡拉马佐夫兄弟》等。

  译者简介:

  臧仲伦(1931—2014),江苏武进人,著名文学翻译家,195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俄语系,1957年毕业于北京大学俄语系研究生班,历任北京大学俄语系助教、讲师、副教授、教授。历时数十年辛勤笔耕,臧仲伦翻译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主要作品,此外,他还译有普希金、列夫·托尔斯泰、屠格涅夫和高尔基等俄罗斯经典作家的作品,与巴金合译有赫尔岑的《往事与随想》。

  精彩书评

  对我们这一时代的文学和文化能产生深远影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存在主义的鼻祖克尔凯郭尔,另一个就是俄国的小说家陀斯妥耶夫斯基。

  ——茨威格

  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天才是无可辩驳的,就描绘的能力而言,他的才华也许只有莎士比亚可以与之并列。

  ——高尔基

  这位伟大的苦役犯,步履沉重,脸色苍白,目光如火,拖着锁链,走过我国的文坛。他那疯狂的步伐,使我国文坛至今犹迷离惝恍,如堕五里雾中。他在俄罗斯的自我意识的巅峰,打了一些至今犹无法辨认的信号,他那舌敝唇焦之口还说了一些预言和不祥的话。现在,斯人已去,我们只能独自来猜测这些哑谜了。

  ——艾亨瓦尔德

  少年是个活生生的具体形象,他属于陀思妥耶夫斯基通常从中挑选自己主人公的那个社会集团,是杜勃罗留波夫所说的那一类逆来顺受的人在新的社会条件下的最新变种。《少年》比《罪与罚》写得好,尽管《罪与罚》的主人公也是一个有思想的逆来顺受者,但是在《罪与罚》里,对主人公的心灵作的分析是极为片面也不充分的,但在《少年》中,这种分析是那样深刻、那样细腻而又比较客观。

  ——特卡乔夫

  《少年》用了陀氏独特的设谜和逐渐解谜的叙述方式,叙事方式比较曲折,许多恩怨的故事徐缓地露出头绪。 ——彭克巽

  目录

  译本序001

  前言草稿001

  第一部001

  第二部249

  第三部435

  精彩书摘

  我是一名中学刚毕业的学生,现在我已经年满二十,虚岁二十一了。我姓多尔戈鲁基,我在法律上的父亲名叫马卡尔·伊万诺夫·多尔戈鲁基,过去,他曾是韦尔西洛夫老爷家的家奴。因此,表面上看,我是合法所生,不 过要较真的话,我其实是个私生子,我的出身是丝毫毋庸置疑的。这事是这样发生的:二十二年前,地主韦尔西洛夫(这人才是我的生父)二十五岁,他前来视察他在图拉省的领地。我推测,他那时候还是个浑浑噩噩,完全没有个性的人。有意思的是,这人却打我小时候起就使我印象深刻,对我的整个心灵气质具有极大影响,甚至于,也许,他还会长久地感染我,影响我的整个未来,这个人,甚至直到现在,在方方面面对我仍旧是个解不开的谜。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事以后再说吧。这不是三言两语说得清楚的。即使不说,这人的身影也将充斥我的整个书稿。

  他恰好在这时候,也就是行年二十有五的时候丧偶。他曾娶过一位出身上流社会但不十分富有的姑娘为妻,她姓法纳里奥托娃,她给他留下了一子一女。关于这位夫人的情况,由于她过早地离他而去,所以我对她知之甚少,她在我拥有的材料中几乎已经无迹可寻。再说,韦尔西洛夫私生活中的许多情况总是回避我,不让我知道,而且他和我相处时总是那么高傲自大、深藏不露而又漫不经心,尽管有时候他在我面前又显得似乎十分温良,使我感到惊愕。不过,为了提前做个交代,我还要提一下,他已经花光了三份产业,而且还是三份非常大的产业,总共值四十万卢布有余,也许还要多些。现在,不用说,他已身无分文……

  当初他到乡下来,“天知道他来干什么”,至少,后来,他自己曾对我这么说过。他那两个不点儿大的小孩照例不在他身边,而是寄养在亲戚家。他终其一生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的,无论是婚生的,还是私生的。这座庄园的家奴非常多,其中就有花匠马卡尔·伊万诺夫·多尔戈鲁基。为了从此一劳永逸地不再提起此事,我想在这里插句话:很少有人像我这样,在整个一生中对自己的姓深恶痛绝的了。这当然很蠢,但是又确实发生过。每逢我要进什么学校,或者遇到就我的年龄来说我必须向他们说明情况的什么长者,总之,每个老师、家庭教师、学监和牧师——随便什么人,在问到我姓甚名谁、听到我姓多尔戈鲁基后,总认为有必要没来由地加问一句:

  “多尔戈鲁基公爵?”

  每次我都必须向所有这些无所事事、无聊透顶的人解释:

  “不,就姓多尔戈鲁基,不是公爵。”

  这个“就姓”,最后差点没把我弄得发疯。在此,我要指出一个怪现象,我不记得任何例外:人人都问。所有的人,显然,有些人毫无必要,再说,我不知道究竟什么人会有这样见鬼的必要。但是人人都问,所有的人,无一例外。一听到我就姓多尔戈鲁基,不是公爵,问我的人通常就会用他那迟钝、愚蠢而又漠然的目光,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个遍,这目光说明,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问究竟为了什么,问完也就怏怏地走开了。我的同班同学问我的那副神态最侮辱人了。一名学生如何盘问一名新生的呢?一个形单影只、忸怩不安的新生,头一天去上学(不管上什么学吧)总会成为大家的牺牲品:大家对他呼幺喝六,耍他逗他,像对待奴仆似的对待他。一名健康的、胖胖大大的小男孩,突然在自己的牺牲品面前站住了脚,用严厉而又傲慢的目光长久地紧盯着他,观察他若干时候。这名新生默默地站在他面前,侧目而视,如果他不是胆小鬼,就会静候下一步动静。

  “你姓什么?”

  “多尔戈鲁基。”

  “多尔戈鲁基公爵?”

  “不,就姓多尔戈鲁基,不是公爵。”

  “啊,就姓多尔戈鲁基!傻瓜。”

  其实,他说得也对:不是公爵,却叫多尔戈鲁基,再没什么比这更愚蠢的了。我背着这口愚蠢的黑锅,是无辜受辱。后来,我开始十分生气,每当有人问我“你是公爵吗?”,我就回答:

  “不,我是家奴的儿子,从前是农奴。”

  后来,我火冒三丈,光火到极点,每当有人问“您是公爵吗?”,有一回我就生硬地回答道:

  “不,我就姓多尔戈鲁基,是我过去的主人韦尔西洛夫老爷的私生子。”

  出此下策的时候,我已经在读中学六年级了,虽然很快我就毫无疑问地确信我这样做太蠢,但是我终究还是没能够立刻停止做这样的蠢事。我记得,有位老师(不过也只有他一人)发现我“充满了志在报复的正义感”。可是总的说来,大家对我的这一乖张举动,都会露出某种使我感到可气的沉思表情。最后,有名同学,这小子十分尖刻,我总共才同他说过一次话,他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神态,但是眼睛稍许斜睨着一边,对我说道:

  “这样的感情,当然,会替你增光添彩,毫无疑问,您也有可以自豪的理由;可是,要是我换了您,我才不会像您那样因为是私生子而兴高采烈呢……可是您却像过命名日似的喜气洋洋!”

  从那时起,我就不再夸耀我是私生子了。

  我要再说一遍,用俄语写作十分困难:我已经写了整整三页稿纸,说来说去都是说我一辈子恨透了我的姓,其实读者一眼就可以看出,我恨的正是我不是公爵,只是没有这一勋衔的多尔戈鲁基。再来解释一遍从而为自己辩护,对于我就显得屈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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