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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的启示:在巴黎知吃思 栾颖新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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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定义“日常生活”:用芦笋庆祝春天、吃草莓挽留夏天、秋天去森林捡栗子、冬天用西兰花搭圣诞树……拥抱每个季节带来的好滋味,因为人生已经开始了!日常生活并不普通,更不理所当然。认真对待食物,认真对待每一餐只是基本,满怀热情地观察生活、书写生活,才是作者想通过日常给我们的启示。 以食物为支点书写的生活赞美诗,凸显“日常”的文化属性:作者通过食物与季节的变化,记录了她在巴黎一整年的日常生活:春天吃笋,夏天吃豆角,秋天捡栗子,冬天必须是国王饼。食物,作为最直观的描写对象,令读者能够非常切实地感受到作者生活的具体细节,她写到的食物也许在家的附近,也许在距离较远的森林里,似乎为了食物,作者可以随时进行一番生活探索。同时,在观察之外作者不断地加入她的思考,对于自身,对于周围,对于过去(历史)的思考,赋予每篇文章更为扎实的内容基点。文中还经常出现用法语描述食物的表达,让吃这件事更具文化属性。

  内容简介

  本书是青年作家、法语译者栾颖新的2024全新巴黎生活散文集,也是栾颖新作为文学作者的第二部散文作品。历史系博士生栾颖新在巴黎生活7年,对“日常”有她独到的见解,这本轻盈可爱的生活之书,记录了她在巴黎的缤纷四季。本书含三个部分,“知”“吃”“思”,是紧密相连的。“知”“吃”“思”,是作者与巴黎这座城市相处的方式。“知”“吃”、思”,是作者作为一个女性走向觉醒和自由的不同路径。

  作者简介

  栾颖新,现居巴黎。毕业于北京大学历史学系外国语言与外国历史专业。现为法国社会科学高等研究院(EHESS)博士生。译有《阿西西的圣方济各》等。著有随笔集《那个苹果也很好》。

  目录

  1 我在巴黎吃什么

  芦笋:盘子里的春天

  冰激凌:当大人的快乐

  吃冰激凌的乞丐

  吃草莓是挽留夏天

  法国与东北的共通点是炖菜

  “小型抱抱”蛋糕

  赞美蛋糕和友谊

  去森林捡栗子

  用西兰花搭一棵圣诞树

  冬天是吃甜点的季节

  国王饼:小心牙齿哟!

  木柴蛋糕:其实里面没有木柴

  可丽饼与煎饼

  2 在绘本里重新长大

  秋天读波米诺

  去旅行吧!去爱吧!

  我好像有了猫——读《小猫恰皮》

  大山的礼物,我也收到了

  人生已经开始了

  一球冰激凌与小豆豆

  3 日常生活赞歌

  花森安治:保卫日常生活就是反战

  阿部谨也:关注日常生活的历史学家

  精彩书摘

  芦笋:盘子里的春天

  我是来了巴黎以后才知道冬天可以多难熬的。巴黎的冬天时常阴天,雨水多,潮湿,日照短。从10月底到4月底几乎穿同一批衣服,时间在流逝,日子却仿佛没有变化。2020年秋天以来,巴黎经历了两次封禁,我过了一个几乎没有文化生活的冬天。电影院和博物馆悉数关闭,断断续续地收到歌剧院和巴黎爱乐团的邮件,演出被取消,不日退款。我从未像今年这样期盼春天。

  法国历史学家阿兰·科尔班(Alain Corbm)曾写过一本书,讨论人对天气和大海的感受力的变化,名为《天空与大海》(Le ciel la mer)。他说:人如果相信四季中有一个季节是最好的,是“黄金季节”,那么便很难活在当下和体会当下。这说的就是冬天时的我。

  春分后白昼飞速变长,3月底换夏令时,紧接着是复活节假期,春天来了。在东北生活时,二十四节气与本地物候难以相契,立春时气温依然很低。而在巴黎,我头一次过上了季节变化与历法相契的生活。在没有文化生活的冬天里,我去公园散步,去市场买菜,虽然生活在一座城市中,却前所未有地感受到自己正与自然相连。

  报春的使者是芦笋。

  在法国,芦笋被认为是最先上市的春季蔬菜,被称为“盘中的春天”。最早的芦笋3月中旬上市。3月中旬到6月底,都能买到芦笋。

  芦笋原产于欧洲东部和小亚细亚地区,法国食用芦笋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5世纪,据说可能是从佛兰德地区传入的。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热爱芦笋,芦笋也因此被称为“国王的蔬菜”(legume royal)和“可食用的象牙”(livoire a manger)。曾经的芦笋是一道奢侈的菜,它曾出现在泰坦尼克号头等舱的菜单上。

  如今,伴随芦笋种植规模的扩大,芦笋不再是国王独享的蔬菜,不过价格依旧昂贵,初春的芦笋尤为价昂。人们多在周末家族团聚和庆祝春季的节日时吃芦笋,芦笋季节覆盖法国春季的诸多重要节日,如复活节、5月1日、耶稣升天节和圣灵降临节。法国著名的芦笋产地之一郎德(Landes)今年的春天来得很早,芦笋因此比往年更早上市,芦笋农户在接受采访时说消费者还没准备好,芦笋就上市了。

  近年来出产芦笋最多的国家是中国。可我在国内生活时竟从未吃过芦笋,想来也觉得不可思议。我是来法国以后第一次吃到芦笋的,具体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当时还不知道普鲁斯特写过芦笋,也不知道马奈画过两幅芦笋,在超市里看到了便买来吃。刚到法国时,对没有吃过的蔬果非常好奇。每次遇到没吃过的蔬果都要买来试试。

  我今年春天第一次买芦笋是3月21日,产地是西班牙。西班牙比法国气候暖,同种蔬果往往先行上市。5月中旬在市场买到了巴黎附近农户种植的芦笋,是在我常去的摊位买到的。摊位主营苹果和洋梨,整个冬天摊位上都放着七八个木箱,里面是不同品种的苹果和洋梨,兼卖菊苣(endive)和核桃、榛子等坚果.没有想到他们也种芦笋。正当季的本地芦笋.果然好吃。

  芦笋是否好吃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是否新鲜,经过长途运输的芦笋风味比本地芦笋差一截。芦笋的根部要有汁水.才算得上新鲜。买回以后如果不能一次吃完,可以用湿布包住根部.放入冰箱。芦笋的法文asperge来自拉丁文的asparagus,意思是“新长出的嫩芽”,芦笋吃的就是鲜嫩。

  芦笋季开始后,我每次去市场都要买芦笋。法国的芦笋主要分为三类:绿芦笋、白芦笋和紫芦笋。这三种芦笋其实是同一种植物,跟大蒜和洋葱属于同一科。芦笋产生不同的颜色是因为采用了不同的培育方式,并非三种不同的植物。绿芦笋露天生长,整体为绿色。白芦笋的栽培大多从1月开始,要培50厘米左右的沙土,让芦笋完全处在土下,避免日照.无法进行光合作用的芦笋因此保持白色。而白芦笋稍稍见光就会变成紫色。我还没有吃过紫芦笋,据说白芦笋和紫芦笋口感差异不大。

  P2-5

  前言/序言

  馋猫成长史 我从小爱吃。大娘乐意 看我吃饭,说我吃得香。我 偶尔因为吃热汤面出了汗, 大人们说我吃饭卖力气。 我还是个馋猫。上小学 时,我家住平房,在哈尔滨 的城乡接合部。亲戚们都住 在同一条街上。这条街弯弯 曲曲,拐来拐去,最终通向 松花江。1940年,太爷爷 、太奶奶带着九岁的爷爷从 山东“闯关东”到哈尔滨,从 那时起他们就住在那儿。当 时那里应该还没有街,只是 一片临近松花江的无主土地 。我刚上小学那年,亲戚们 纷纷沿街开店。大爷大娘开 小卖部,四叔四婶开蛋糕房 ,七婶开干洗店,九叔开豆 腐坊……我就在这些店里长 大。那时我还不明白这是因 为他们都“下岗”了。傍晚我 到处窜,打听各家晚上做啥 饭,比较一番再决定去哪家 吃。 我在比较中建立起自己 的美食标准。即便是土豆片 、凉菜之类的家常菜,不同 的人做也是不同的滋味。土 豆片的两极分别是奶奶和四 婶。奶奶做的土豆片近乎水 煮。她舍不得放油,也舍不 得放盐。她似乎一直没有走 出之前经历过的饥荒和配给 制。四婶炒土豆片放很多油 ,近乎油炸。至于凉菜,更 是各家有各家的滋味。在哈 尔滨,凉菜并非不热的菜的 总称,而是一种凉拌菜。白 菜、黄瓜、胡萝卜等一种或 多种蔬菜切丝,加入粉丝或 凉皮,也可以不加,再放炒 过的肉丝,当然也可以不放 ,最后加入调味汁搅拌。每 一步都有自由发挥的空间。 我跟我妈说一声,就去 别处吃饭了。她没有因为我 不在家吃她做的饭就不高兴 。那时人们尚未从性别角度 审视我的行为。我确实是个 贪吃的馋猫,可说到底也不 过是一个食欲旺盛的小孩。 比起挑食,我的情况似乎没 那么令人担心。 在我进入所谓的青春期 以后,我妈开始忧心忡忡地 对我说:“可不能太馋啊。 容易被骗。”这句没有主语 、宾语和补语的话,我从十 几岁一直听到二十几岁。她 没有解释过这到底是什么意 思。我隐约感觉我妈担心的 是我被男人骗。实际情况是 我一旦饿了就要吃饭。男人 们并不能理解这是怎么回事 ——在他们不饿的时候,他 们就觉得我也不需要吃饭。 饿急了却吃不上饭,我因此 大哭,是字面意思上的“饿 哭了”。想起大娘说过:“你 们家人都这样,到点吃不上 饭就奓毛。”当时她因为忙 店里生意做饭晚了,大爷跟 她发脾气。这种对血糖水平 变化的敏感或许是经历过饥 荒的祖先在我的血液里留下 的印记。我这样也不好骗。 三十岁以后我就没有听我妈 说过那句话了。不知道是她 觉得法国没有骗子,还是觉 得不会再有人来骗我了。 人天生会吃饭,可不是 天生会做饭。大概没有人会 不同意这句话。贪吃在某种 程度上成了我学做饭的动力 。我在上小学时学会了第一 道菜——西红柿炒鸡蛋,是 四婶教我的。我妈很会做饭 ,家常的鱼肉菜不在话下, 她还会包包子、包饺子、蒸 馒头、蒸花卷,连锅包肉都 会炸。我问她是怎么学会的 ,她说是跟舅姥爷学的。舅 姥爷曾在哈尔滨一家国营酒 店当厨师,可是我去他家时 从没见过他做饭,就像我的 绝大部分男性亲戚一样。 …… 第三部分包括两篇文章 。第一篇介绍的是花森安治 。他曾任日本生活类杂志《 生活手帖》的主编,主张保 卫日常生活就是反战。这篇 文章最初发表在《读库 2202》上。第二篇文章介 绍的是日本历史学家阿部谨 也和他的著作《花衣魔笛手 》。这篇文章最初发表于 2022年5月6日的《新京报 》书评周刊。阿部谨也关注 中世纪的日常生活和边缘人 ,他的研究对象是中世纪晚 期奥斯特鲁达地区。我非常 欣赏他的研究旨趣。 这本书的三部分分别对 应的是“知”“吃”和“思”。我 很喜欢这饶舌的三个字。绕 不明白的时候,“在巴黎知 吃思”也可以读成“在巴黎吃 吃吃”。我把这些文章拢在 一起,猛然发现这三组看似 讨论不同主题的文章都指向 了日常。这些文章是2020 年至2022年写的。那是一 段日常既被剥夺又填满生活 的时期。我前所未有地关注 日常、渴望日常。那时我尚 未“女权出柜”。因为胆小和 怯懦,很多话都不敢直接写 。现在回头看那些文章,能 清楚地看到我当时的小心翼 翼。可是这些文章仍有意义 ,因为它们记录下了我在那 段特殊时期的心情。 《那个苹果也很好》出 版以后,有人揶揄我自诩“ 东北女作家”。我跟朋友说 起这件事。她说:“怎么了 ?你是不是东北的,还是不 是女的,还是不是作家?” 可不是嘛。我好爱我的朋友 。 感谢杜娟女士的信任和 鼓励。感谢湖南文艺出版社 灯塔工作室李颖女士、黎添 禹女士和汤屹女士的编辑工 作。 表达自己的自由滋味, 一旦尝过,就没法轻易放弃 。 栾颖新 巴黎 2024年6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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