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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老万玉家 张炜 著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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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推荐

  小说书写变局将临的十九世纪末,胶东半岛之上,几股势力正暗流涌动。 小说延续作者的艺术探求,洗练而精纯,在二十多万字的篇幅里承载了巨大的信息量,堪称兼备人文视野与诗性表达的力作。 作品塑造了一系列文学史上少见的人物形象,体现了作者积淀数十年的诗情与思考。

  内容简介

  ◎茅盾文学奖得主张炜全新作品!

  ◎写给一代青年的答案之书,回应时代呼唤的倾力之作

  ◎青年成长史,半岛海图志

  此书写了大变局将临的19世纪末:从广州同文馆回半岛探亲的青年舒莞屏,回程突遇风暴,借轮船延误之期完成恩师重托,前往声名远扬的万玉大营,由此开启步步惊心之旅。从热血沸腾的崇拜到摧肝裂胆的悲绝,从无法抗拒的诱惑到深冤凝结的仇雠,九死一生,舒莞屏最终冲出魔窟罗网。

  这是一个韧忍和藐视、周旋和看破、决绝和撞碎的青春故事,一部艰难完成的世纪骄子传奇,一场迟迟到来的男子成人礼。

  此旅之后,未来将不存任何奢望和侥幸,更不再胆怯和畏惧。

  张炜《去老万玉家》金句:

  美少年历险是早晚的事。

  人生长路难免遭遇大小灾殃,这好比一只只魔兽伏于中途,伺机扑来。“聪敏者会提早听到它的蹄声……”

  一切都在归结和寻找一个终局、一场藏匿,从动物到人,再到植物。赤裸的枝条在风中舞动,诉说紊乱和惧怕的心情。

  有一种爱可以藏起,深藏一生。

  渤海,世界上最浅的海之一,柔弱、温良,因为长期受虐而变得怨怒和残忍。舒莞屏站在甲板上,伸手试着风向,知道它仍旧来自渤海。

  作者简介

  张炜,当代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栖霞市人。1975年开始发表作品。

  著有长篇小说《古船》《九月寓言》《刺猬歌》《外省书》《你在高原》等20余部,诗学专著多部,诗歌作品《不践约书》《铁与绸》等。作品获 “百年百种优秀中国文学图书”、“世界华语小说百年百强”、茅盾文学奖、中国出版政府奖、中华优秀出版物奖等。出版《张炜文集》50卷。作品译为英、日、法、韩、德、俄、西班牙、瑞典、意大利、越南等40余种文字。

  近作《独药师》《我的原野盛宴》《寻找鱼王》《艾约堡秘史》等书获多种奖项。

  精彩书评

  张炜是中国当代最富创造力和用心灵写作的作家之一。他是纯文学园地上执着的坚守者;是一位充满深情和深挚的忧患感的书写者;他始终以理想主义的诗情而高歌低咏。他的作品总是有着一股导人向善的力量和一贯的道德激情,直指灵魂和生命。

  ——著名作家 王蒙

  我感觉张炜是我们这个时代作家里面,一个勤奋的劳动者,深刻的思想者,执着的创新者。

  ——著名作家 莫言

  张炜身上最文学的东西,就是诗意,他也是一个抒情诗人。我特别喜欢他的小说。他是我认为的正面的作家,有美好的情感。

  ——著名作家 王安忆

  张炜是思想底蕴上最为深厚和深邃的小说家之一。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 严家炎

  张炜的写作情意温柔,气象宏大,是关于灵魂的执着追问,关于土地与文明的诗篇。这样的作家现在已经不多了。

  ——著名作家 韩少功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四十年前的种子——答宫达

  精彩书摘

  第一章

  一

  美少年历险是早晚的事。舒莞屏长到十七岁,危险逼近。也许就为了这一天,他七岁习武,笃守日课,小小年纪已变得沉稳机敏。导师为舒府总管吴院公,其人忠耿智勇,可惜后来与山匪缠斗中失去左腿。吴院公以木质轻韧的梧桐做了假肢,仍能骑驭。他告诉舒公子:人生长路难免遭遇大小灾殃,这好比一只只魔兽伏于中途,伺机扑来。“聪敏者会提早听到它的蹄声,”老院公将右手拢在耳旁:“‘嚓嚓’‘噗噗’,走走停停,因为体量不同,落地蹄声亦不同。”

  院公是在他远行前说这番话的。当时舒莞屏十四岁,即将别过舒府,只身去南国的广州同文馆。

  三年转眼而过。一个初秋,十七岁的舒莞屏千里迢迢返回故里。舒府远在北方半岛,声名显赫,踞于胶莱河西岸,离驻守重兵的青州旗营五十里。父母亡故,府邸执掌者为伯父舒员外。舒莞屏于二十日前驰电舒府:即日乘客轮自广州抵上海、烟台,整个行程需十五日。他轻装登船,上衣着青黛隐纹祥云锦衫,下身是西式机纺细布裤,头顶宽檐南洋软帽,携一柳条漆箱。在头等舱舷廊拐角,一金发碧眼女子含笑点头,盯一眼他乌亮肥硕的发辫。

  舒莞屏推开舱门,脚触花毯似有疑惑,再看手中号牌。侍童迎来,接下箱包。套间内有狭小的洗漱室,拧开镀银水阀,清流涌出。他坐下歇息。松弛中颇感疲怠,头脑一片静息。就在此刻,几声莫名的低音荡起,让他挺身四顾。啊,一种若有还无、仿佛从更深处透出的声音:“嚓嚓、嚓嚓!”就像某种动物的踏动之声,是它的蹄音,正一丝丝趋近。他捕捉这蹄声,瞬间记起多年前老院公说过的那只魔兽,它的名字叫“灾殃”。身体从沙发上倏地弹起,胸口剧跳。打开舱门,四周并无异样。他在舷廊徘徊良久,直到驶离码头的汽笛声声嘶鸣,才回到客舱。还在想那个清晰的蹄音:“嚓嚓!”是的,这说明它是一只中等体量的动物,如果是“噗噗”,那就糟了,那会是一头巨兽。

  客轮在蓝缎般的海面上稳稳滑行。四日至沪,登岸入住客店;三日后再次登船,赴烟台。船抵芝罘湾为下午四时,长空如洗,碧海如绸,鸥鸟阵阵喧哗。舒莞屏奔向甲板,遥望对岸。激颤的巨躯停稳,码头传来盈耳的喧声。他提箱走下舷梯,两眼一直在出口处的簇簇面庞中搜寻。“Nobody comes to greet me.(他们不来接我。)”脚下是黑白两色卵石铺就的地面。穿过人隙,躲过几束目光。两位穿戴齐整的中年男子挡住去路,躬身拱手:“可是舒公子驾到?”舒莞屏点头,将箱包拢于腋下,微微侧身。“老爷让我等迎接公子呢。”

  一辆马拉轿车驶向市区。沿路可以看海。右边有几个轮廓清晰的岛,左侧是两三层的建筑。舒莞屏一路抱紧柳条箱包,垂睫不语。车子驶近一座葱茏的小山,停在一幢三层中西合璧式的楼舍前。“这是全城最好的旅店,”两位男子介绍:“顺德饭店,前身是登莱青道台府置。公子宿下,明天一早上路,天黑前府里的车子就能赶到。”踏上门廊,脚下是黑白大理石地板。门童殷勤。他长舒了一口气。

  大堂飘来茶香,还有淡淡的咖啡味儿。这气息让人沉静。他入住宽敞的套间,那两位男子就在隔壁。晚餐讲究,在一个大包间中,他和他们分坐主桌和边桌。有中餐,有西点,印象深刻的是烤青鱼和奶油芦笋。红茶很香。餐后店童递来一张纸卡,上面写有娱乐项目:听戏、热浴、棋牌、保龄球馆。最后一栏稍出预料,他的食指按在那儿。

  球馆设于地下,共有三个球道。占据边道的是两个洋人。舒莞屏投球撞击木瓶,陪伴的两位男子立在一旁。三局之后热汗涔涔。他礼让两位,他们叫一声“公子”,谢绝了。回客房还早,店童引他去洗浴间。一个椭圆大木盆水汽蒸腾,躺在雾霭中,一会儿恍然入梦。就在此时,又是一阵“嚓嚓”响起,而且丝丝清晰:还是那蹄声,它从雾气深处传来。猛然欠身,水花四溅。室内极静。他坚信刚才听到的是一种动物的蹄音。闭上眼睛,又一次闪过吴院公的面庞。“院公,我真的听到了那只魔兽,它好像一路尾随,只不知道出现在何时何地。”

  因为要赶早,提前用餐。两位男子时而对视,呼吸变得粗重。用茶时他们出去一次,回来说:“舒公子,咱们的车来了。不急。”他们为他添茶,外面响起了马嚏。回房间取随身物品,仅一个柳条箱包而已。两位男子前边引路。店前的碎石路上停了一辆双轮骡轿。“骡轿轻快一些,路远。”他心中自答。车上下来两位女子:瘦高,穿深棕色衣裤,打了裹腿,头巾下露出鼓鼓的额头。她们三十左右,长眉大眼,宛若一对姐妹。女子施礼问候,一个打开车门,一个上前取柳条箱包。箱子抽离腋下时,他感到了对方的腕力。一直陪伴的两个男子并未跟随,只在车子启动时深深一躬,与公子揖别。

  舒莞屏登车前看到了两个黑衣骑士,他们大概要一路随护。雕花厢窗,纱帘低垂。他寻觅车上特有的舒府徽记,一只碗口大的木刻麒麟,没有。“公子,舒老爷盼着呢。”女子说着上前搀扶,刚要伸手,他脚尖轻触踏板,一跃入厢。两排座位,前排只他一人。车轮启动,十丈之外是两个骑士。舒莞屏拉下布帘。车速颇急,一如心情。他忍不住问起吴院公,一位女子答:“他好着。”说着递来茶盅。

  轻轻啜饮,想着老人。自双亲故亡,他一直跟在吴院公身边。偌大一座舒府,皆由院公打理。老爷舒济先后任武定府知府、兖州知府,无暇顾及府中事务。舒莞屏在老人呵护下长大,依随院公如同至亲。十四岁去广州同文馆,异乡夜长,时而惊醒:梦中汗如雨下,老人将他扶上马背,然后拐着那条梧桐腿跨上鞍子,立刻变成骁勇的骑手。“How are you?(你好吗?)”“There was no news.(杳无音讯。)”他闭上眼睛,将茶盅还给她们。两位女子发出“呀呀”声。他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她们稍长的门牙和紫色的牙龈。

  舒莞屏觉得头部一晕,仰倒在软座上。两位女子跳到前座,拍拍睡去的人,仰脸对视。“好俊俏的小生啊!”“甚是!”她们捧起油亮的发辫。“獾姐,真是一个玉人儿。”“小狸子,甚是!”两人咝咝吸气。几下颠簸,她们赶紧扶住椅背。獾姐撩开厢帘,回望两个黑衣骑手。他们策马跟随,相距十丈。

  前言/序言

  四十年前的种子

  ——答宫达

  宫达:记得20多年前听您谈起长篇小说《去老万玉家》的构思,知道主人公“确有其人”。2013年,你把其中的片段和意象写进了《去老万玉家》和《老万玉说》这两首长诗中。如今读完书稿,大感意外的是,它改变很大,甚至找不到当年的轮廓了。

  张炜:到了2013年,觉得这部书雏形已成,就动手写出许多片段。我与你讲的就是那时的一些想法。积下的文字大约有了七八万字,很生动也很强烈。就是那个时期,我写了你说的这两首长诗,并收在两部诗集中了。那个真实的“老万玉”是我童年时代就知道的,她在我出生的那片林野、在周围村落,人人皆知。我对她恐惧而又迷惑。我甚至想用巨量的文字,为她写出类似“传记”那样的东西。这两首诗,写的只是她的“晚年”。现在你看到的这部小说,舍弃了她“最后”的时光,只写了她的鼎盛之期。这就变得更短也更集中了。当然,那些片段的大部分都用上了,有的难免要作改写。

  宫达:据我所知,您早年曾参与编纂一套大型历史资料汇编,接触了大量历史资料。不知是否从那时开始构思?后来的40多年,您继续收集和充实资料,去黄河入海口、抱犊崮、马陵山、昆嵛山等地勘察。我想问,既然这是一部地道的虚构作品,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细致周备的勘察?

  张炜:我1980年参与那套大型汇编的工作,它最终出版了三十多卷。我1981年开始阅读大量历史资料,其中给予最大震憾的是关于土匪的部分。比如一个面容娇美的赵姓女匪,竟然将一个村落的男女老幼750余口全部屠杀。比如清末民初土匪的规模和形态发生的巨变:现代化转型,政治诉求,域外元素,西方武器,等等。这与辛亥革命前后发生的东西文化交融有关。土匪不仅拥有从洋行等处购入的世界最新火器,而且有国外归来的留学人士。以前的山寨“杆子”纷纷改称“定国军”“建国自治军”,编制内设“参谋”“秘书”“执法处”等,匪酋则称为“大帅”“督军”“大人”“司令”,“莫不藉口护国、护法等名词实行杀人越货之主义”。“并非是毫无知识的恶棍,恰恰相反,他们中的不少人受过相当良好的教育”。某些悍匪窃辖一方,于残酷压榨掠夺的同时,还试图采用洋化建制,在文化上有所作为,竟然刻印古典和创立新式教育。如某匪出任督军时,印制了“史上最好经典”,还组建“大学”。虚构的能力往往不及实际发生,所以深入考察是至为重要的。我在渤海西部地区沿岸看到的寨堡、贝壳古堤、沼泽水网,在鲁南探寻的马陵山洞穴、抱犊崮大案旧址,都让我深为震惊。

  宫达:回到作品中来。从叙述方式看,它是第三人称,但又以主人公舒莞屏的视角贯穿了整部作品。这让我想起了电影中的长镜头。这是影视叙事中最有难度的。本书采用了令人惊叹的“一镜到底”,却又不是第一人称,这让我倍感好奇。

  张炜:我最初想过采用第一人称,这会有较强的亲历感。但写作中又觉得客观性受到了削弱。亲历与目击的视角,在这本书中异常重要,那么在使用第三人称的同时,相对固定于个人视角,可以兼收并蓄两种人称之长。难度自然是大了些,也要消耗更长的写作时间。镜头跟住了一个人,这个人的世界却要足够广阔和细致、足够丰富。“他”像“我”一样君临现场,见闻新鲜,但又不能过于“主观”。二者兼具,对阅读和呈现都会有益。这是我经历漫长的写作之后,进行的一种尝试。

  宫达:其实,这部作品给我最深印象的是语言。在文学写作中,语言的实现是基本的也是终极的。在您的中篇小说《橘颂》中,我领略了它诗一般的质地,而《去老万玉家》则更为精纯。它有浑然天成的韵律、节奏和意境,字句之准确、简洁、密度,讲究和完美,最大限度地释放出语言的情境能量。可以说,单从语言的角度来看,此书无疑是超越式的贡献。

  张炜:清末汉语,更有物事,与数字时代是大大不同了。时代的陌生感对作者和读者都是既吸引又隔膜的。打通二者是沉重的任务,需要付出极大努力才能稍稍穿凿和抵达。语言上的淬炼和实验,只为找到一个路径和切口。我在2013年整整多半年时间集中发力于此,一些片段不知推翻重写多少次。我在上个世纪80年代初播下的“种子”,想不到萌发这么困难。新的语言方式,意味着一次真正的创作。离开语言的拓进和蜕变,一切皆不成立。当然这种前进和改变一定是在个人语言的总韵之下。全书由41万字压缩为30多万字,最后减删成26万,去掉了一小半。初稿是一个字一个字填在格子中的,慎思下笔。删削心疼,但只有痛心一删。

  宫达:书中有两个重要人物,他们是革命党人。这两人着墨不多,给人的印象却深极了。如果用一句话概括这本书,是否可以说:“在视死如归的革命党人的感召下,一位受过新学教育、富有理想的世家子弟历尽千难万险,最终战胜迷茫,冲出虎穴,完成了一个人精神的成年礼?”这样说或有褊狭,形成某种遮蔽?

  张炜:不,对于任何一本书,简单概括总是需要的。不过用另一些话也可以概括。也就是说,一部书总有许多概括的方法、多种视角。说到革命党人,这在半岛地区清末民初时期是极为重要的存在,他们对一个民族的进步功勋卓著,甚至可以说是永不磨灭的。他们感人至深的事迹一直激励着我。我以前曾大篇幅写过,这次也就不再展开了。但他们实在太重要了。当年同盟会的北方支部就设在烟台,辖北京东北直隶新疆热河等广大地区。支部负责人为徐镜心,就是素有“南宋(教仁)北徐”之称的“徐”。我与徐的曾孙很熟,三十年往来甚多,并收集很多半岛革命党人的资料。

  宫达:纵览您目前所有的长篇创作,《去老万玉家》可谓用时最长、用功最深的一部。也许在社会层面和浑然一体的原生性方面,《古船》和《九月寓言》称得上您的代表作。如果综合看,《去老万玉家》所展示的生猛与华丽、语言的成就、思想的深邃、妙不可言的意象、全新的人物形象,都可能是您迄今为止最为杰出的一部长篇小说。

  张炜:这是后话了。以前为了超越自己的《古船》《九月寓言》,已用去了几十年的时间,耗费了上千万字。不过我也深知,只有全力以赴的写作才是重要的,因为每部书都有其不可比性。话虽如此,努力当会依旧。我想应该有一次所谓的“抡圆之作”了,这部书要足够简练、足够好。我不知这次做到了没有。以前我用《外省书》《丑行或浪漫》,后来又用《独药师》《河湾》等,一再尝试。尽到全力,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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