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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衣怒马少年时(套装2册) 少年怒马 著 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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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辑推荐

  ▲诗词公号大V“少年怒马”重磅作品,畅销书《鲜衣怒马少年时:唐宋诗人的诗酒江湖》续作,以诗歌之眼揭示开元盛世的繁华与危机,展现唐宋诗人命运轨迹。

  ▲特别附赠精美折页《盛世大唐诗歌图鉴》(正面)及《明皇幸蜀图》(背面)

  ▲全书双色印Shua,版式美观。并精选6幅经典唐宋绘画及书法作品,包括王维名作、唐代仕女画传世孤本《簪花仕女图》,以及《韩熙载夜宴图》全图等,四色精印,典藏之选。

  ▲这本书延续了作者独特的观察角度,以史读诗,以诗观史,深入浅出,举重若轻,读出诗歌背后的历史故事。回到唐宋的历史现场,与心底一个个诗歌大神相遇:在安史之乱中浮沉的李白、杜甫、王维、高适,中唐热搜榜的常客刘柳、韩孟、元白,以及诗坛“扫地僧”韦应物,艺术天才李煜,大宋CEO王安石、文坛盟主苏轼…………

  ▲大唐的安史之乱、永贞革新、牛李党争、黄巢起义,大宋的王安石变法,党争之乱,历史的每一次风起云涌都隐藏着诗人的身影。他们用诗歌记录时代动荡、个人悲喜,佐证着历史的真相,而我们也在从中窥见了他们的命运伏笔

  ▲史书不录诗歌,诗卷少谈历史

  那些在诗歌星空里闪耀的大神,多是历史进程中的小人物

  殊不知,他们的诗,是言志的文学,更是鲜活的历史

  李白的飘飘衣袖,藏着悲凉的底色;王维的禅房,通向无奈的现实

  杜甫的诗圣之路,笼罩头顶的是盛世阴影

  元稹、白居易,刘禹锡、柳宗元,韦庄、李煜、苏轼、王安石……

  他们是诗歌世界的王者,也曾是命运的囚徒

  这本书延续了作者独特的观察角度

  以史读诗,以诗观史

  深入浅出,举重若轻,读出诗歌背后的历史故事。

  内容简介

  《鲜衣怒马少年时:唐宋诗人的诗酒江湖》:

  唐诗里的梦想与远方,宋词里的风雅与深情,是中国人最美的记忆。我们自小就熟读很多诗词名篇,对它们的作者却知之甚少。有的诗人甚至像是只发了一条“朋友圈”,就消失在历史的汪洋里。他们都经历了什么?一首首神作的背后,有着怎样的故事?

  本书作者选取大小李杜、王孟、元白、刘柳、苏辛,以及李清照、陆游等唐宋代表诗人词人,以现代的立场、开阔的视角、幽默的笔调,用小说化或者独白的方式,另类解读他们的人生故事,并对诗歌经典做个性化解读。全书史料翔实,融诗、史于一体,从隋炀帝杨广开始,到陆游为止,讲述了一部热血跌宕的历史,可以让读者更深刻地理解唐诗宋词的时代。

  《鲜衣怒马少年时2:唐宋诗章里的盛世残梦》

  史书不录诗歌,诗卷少谈历史。那些在诗歌星空里闪耀的大神,多是历史进程中的小人物。殊不知,他们的诗,是言志的文学,更是鲜活的历史。这本书延续了作者独特的观察角度,以史读诗,以诗观史,深入浅出,举重若轻,读出诗歌背后的历史故事;带我们回到唐宋的历史现场,与心底一个个诗人相遇。

  比如在安史之乱中浮沉的李白、杜甫、王维、高适,中唐热搜榜的常客刘柳、韩孟、元白;而顽劣少年韦应物,传奇般成了诗坛“扫地僧”;“资深复读生”韦庄,乱世流离中登上大蜀的相位;艺术天才李煜却被命运推向龙椅,成为亡国之君;大宋CEO王安石在瓜洲渡口孤独徘徊,文坛盟主苏轼则在黄州风雨中抄书读史……

  大唐的安史之乱、永贞革新、牛李党争、黄巢起义,大宋的王安石变法、党争之乱,历史的每一次风起云涌都隐藏着诗人的身影。他们用诗歌记录时代动荡、个人悲喜,佐证着历史,而我们也在从中窥见了他们的命运伏笔……

  作者简介

  少年怒马

  本名马子阳,微信公众号“少年怒马”掌门。

  喜欢唐诗宋词、《红楼梦》,爱讲故事,爱调侃,能把复杂枯燥的知识写成段子。

  处女作《鲜衣怒马少年时:唐宋诗人的诗酒江湖》深受好评,成为2020年畅销书,登上多个图书排行榜。

  精彩书评

  八百春秋渡过,怒马少年挥手。指点众诗人,却是文风依旧。知否?知否?总是诗美人瘦。

  ——微信公众号网友 SU~27

  今年看过超棒的旧史新说。读时脑海里印证推演,真如现场观影一般跌宕酣畅。一北一南,布得好一出明暗子阴阳策,这轮操作宏大而低伏,隆基果然还是老辣得很。

  ——微信公众号网友 明 Ray

  解诗如斯,可谓精境。少年深究细析,但绝不戏说,不媚俗,不取巧,可见根骨可见功力。

  ——微信公众号网友 嘉陵照波

  不羁的述说,入木的刻画。突然间就有了一种难以言表的凄凉心酸感。

  ——微信公众号网友 独自风雨

  “汨罗江殇学院”,不得不佩服专属语言。一文串起这么多大咖经典,简直是少年妙手拾起诗针诗线绣出来的。

  ——微信公众号网友 止水微澜

  三百年兴亡在笔下一气呵成。

  ——微信公众号网友 奕

  青衫磊落少年行,最爱怒马乱弹琴。

  ——微信公众号网友 棉花糖

  阅读此文章,将获得嘴角上扬技能。

  ——微信公众号网友 隋丹

  听过单口相声,可没听过这么好玩的、讲唐诗的单口相声。

  ——微信公众号网友 邓雯文

  目录

  《鲜衣怒马少年时》

  《鲜衣怒马少年时2》

  精彩书摘

  戏精杨广:会作诗,更会作死

  历史给过杨广一个成为伟大帝王的机会,可惜,他却用来挥霍。

  1

  公元589年的春风掠过长江,吹过建康城高大的城墙,一股血腥气息。

  南朝陈的皇宫里,临春阁珠光宝气,成千上万支蜡烛把这里照得通亮。在一群歌女的簇拥下,一个叫陈叔宝的中年男人疯狂摇摆。

  歌女们正在唱的,是陈叔宝填词的超级金曲,据说旋律很优美,歌词是这样的:

  丽宇芳林对高阁,新妆艳质本倾城。

  映户凝娇乍不进,出帷含态笑相迎。

  妖姬脸似花含露,玉树流光照后庭。

  这首华丽丽的诗,其实就说了两句话:我的宫殿很豪华,我的妃子们很漂亮。

  一曲唱罢,陈叔宝癫狂不已,举起酒杯:“来,诸位说说,朕这首《玉树后庭花》厉不厉害?”

  一个守城官连滚带爬跪倒跟前:“皇上啊,敌人打到我们后庭啦!”

  “别怕,朕有妙计。”

  “什么妙计?”

  “下井。”

  这不是我瞎编,陈叔宝真的下井了。他跑到宫殿后院,安全帽都没带就躲进了井里。

  守城官所说的敌人,是隋朝的官兵。他们冲进皇宫,对着那口井大喊:“你听说过落井下石吗?”

  井下传来一个声音:“别扔石头,我出来了。”

  隋军放下绳索,从井里拽出一个沉重的物体,这才发现,跟陈叔宝在一起的还有他的两个妃子。其中一个,就是著名美女张丽华。

  前线的战报堆在床底下,连信封都懒得拆,敌人打上门了就知道往井里躲,这大概是最早的深井冰。

  南朝陈风流云散,陈叔宝做了亡国奴,史称“陈后主”。持续一百七十年的南北朝乱世,终于画上句号。

  在浩瀚的诗歌史上,这首《玉树后庭花》空洞俗艳,原本成不了热点,更上不了头条。

  然而,就连陈叔宝本人也没料到,此后一千多年里,他这首大作被文人诗客们不断打榜,热度从未降低。最出名的一句,是杜牧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负责这次军事行动的隋军总指挥,是一个叫杨广的年轻人,也是本文的主角。

  后来,他有了一个更霸气的抬头:隋炀帝。

  2

  杨广是怎么成为隋炀帝的?让我们从一部教科书级别的宫斗说起。

  话说,隋文帝杨坚灭了南朝陈、统一全国之后,就非常重视接班人问题。当时的太子,是杨广的哥哥杨勇。

  杨勇这个人,在历史上存在感很低,没什么才华,也没什么大错。可是在杨广眼里,哥哥当了太子,就是天大的错。

  于是,中国历史上最精彩的夺嫡之战上演了。

  老妈独孤皇后最讨厌男人花心好色,杨广就冷落一众姬妾,把自己打造成一个专一好男人,只跟正妻秀恩爱。而杨勇这个二货却整天搞选美。

  老爹隋文帝和独孤皇后每次派下人来,不管身份贵贱,杨广夫妇都在门口迎接,临走厚礼赠送,很会来事,简直是孝子贤媳的楷模。

  有了陈后主的教训,隋文帝忧患意识很强,最讨厌皇子们沉迷声色,不学无术。杨广就把乐器上的弦弄断,任它落满灰尘。这是在向隋文帝传递一个信息:喏,我不喜欢声色。

  当然,这都是小事,还不足以让老爹换太子。杨广的夺嫡计划里,还差一个重要的人设——诗人。

  彼时,国家刚刚统一,文化一片荒芜,文坛流行的是南朝盛行的宫体诗。

  顾名思义,“宫体诗”就是在宫廷创作、写宫廷的诗,这类诗一般格调低下,内容不是美女,就是美女的用品。用闻一多的话说,当时的诗坛“人人眼角里都是淫荡,人人心中怀着鬼胎”,这样的诗是“蜣螂转丸”——屎壳郎推粪球。

  这样的文学,显然不符合一个大帝国的形象。隋文帝大笔一挥,不要写小黄文了,要弘扬正能量。

  怎么弘扬呢?

  一个雄健俊朗的时代刚刚过去不久,那是文坛上一个响亮的名字:建安。

  于是,隋朝集团的文人、朝臣们,开始了名为“重走建安路”的改革试验。成绩最好的一个,就是杨广。

  历史书中的杨广是被贴了脸谱的,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坏皇帝,却不知道他还是一位好诗人。

  在老爹的号召下,杨广先交出两篇大作,其中一篇就叫《春江花月夜》。没错,跟张若虚“孤篇压全唐”的那首同名。这不是巧合,《春江花月夜》原本就是乐府旧题,它的首创者不是别人,正是上文的陈叔宝,不过陈叔宝写的是艳曲,而杨广用同样的题目,写出了完全不同的诗意,请看他的前四句:

  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

  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

  诗人的趣味,终于摆脱了“妖姬”“后庭”,摆脱了“淫荡”“鬼胎”,投向“春江”“明月”“星空”,清新疏朗,一扫俗艳。

  还记得张若虚的头两句吗?“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是不是类似的意境。

  再来看他第二首诗,名叫《野望》:

  寒鸦飞数点,流水绕孤村。

  斜阳欲落处,一望黯消魂。

  语言质朴,只用20个字就描摹出一幅意境悠远的孤村晚景。

  这首诗有多厉害呢?许多年后,秦观忍不住致敬,写出了他的大金句——“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

  《天净沙·秋思》也是千古名篇吧,请重读一遍: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都是日落时分过孤村,看到乌鸦,寂寞苍凉的诗境一模一样。诗人叫马致远,所以多了一匹瘦马。

  这样清新质朴的诗,在那个人人尽“淫荡”“鬼胎”的宫体诗时代,简直是一股清流。

  这样厉害的诗,加上杨广“美姿仪”的颜值,他就是个集才华与美貌于一身、智慧与人品并重的绝世好男人。

  不把皇位传给他太可惜了!

  在独孤皇后和大臣杨素的撺掇下,隋文帝终于废掉太子杨勇,杨广晋级为大隋帝国的接班人。

  ……

  撕开李白的锦袍,满身都是伤痕

  在现实里,他只是个路人甲,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撞在墙上头破血流。

  01

  李白隐藏得太深。

  我们熟悉的李白,是那个自带神仙光芒的家伙。高力士脱靴,美人呵笔,皇帝亲手调羹,就这,还“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凡人做梦都不敢想的荣耀,在他眼里一文不值。又跩又炫酷。

  读他的诗,总觉得我辈俗不可耐。

  人家是“一生好入名山游”,我顶多来两把手游;

  人家是“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我只能对着每月的房贷,撸一把露天烤串;

  人家“斗酒诗百篇”,我是斗胆写一篇,赚点广告费还被粉丝嫌弃。

  这差别,是星辰大海到泥淖水坑的距离。

  如果唐诗是喜马拉雅山,李白就站在了珠穆朗玛。他白衣飘飘,诗歌和精神不染纤尘,后人只能匍匐在他的巨大阴影里,默默仰望,流下一地哈喇子。

  “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好诗。”

  他的飘逸,他的才华,他的骄傲他的狂,甚至他的自负,似乎都是天生的。以至于我们无法概括他,只能从贺知章的口中,给他一个固化的称号——诗仙。

  然而,这并不是完整的李白。

  在他飘逸而华丽的锦袍下,撕开了看,分明伤痕累累。

  02

  伤痕从他出生就有了。

  那是个等级社会,门第观念如铜墙铁壁,牢不可破。

  小户人家出身的武则天,甚至出台禁婚令,太原王氏、荥阳郑氏、河北崔氏等这些五姓七望之间不得通婚,开始了长达两百年的贵族消亡计划。过程之漫长,以至于到了晚唐,还“民间修婚姻,不计官品而尚阀阅”——子女嫁娶,不看官位看门第。

  为啥官位不是第一位?很简单,新贵不如老牌贵族,即old money(老牌贵族)对new money(新贵族)的鄙视链,由来已久。

  唐文宗想求一位荥阳郑氏的女儿做太子妃,提亲之后,郑氏家族推推托托,极不情愿。原因也一样,我郑家从周朝汉朝就是望族了,你李家才做了几年贵族?

  用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中的话说就是,“贵为天子,终不能竞胜山东旧族之九品卫佐”。这里“山东”不是指现在的山东省,而是王维《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中的山东——华山之东,贵族扎堆的地方,他们王家,就是太原王氏的一个分支。

  这种门第观念,我们今天看起来匪夷所思,但在当时确实如此。

  平民也分等级,士农工商,士最高贵,商人是最末流。

  哪怕一些当时的巨富,也得不到主流社会的认可,地位之低,子孙连参加科举的资格都没有。

  不巧的是,李白就出生在商人家庭。

  李家做什么产业,至今成谜,只知道李白的两个族兄弟,都在长江跑船,可能是搞运输的。

  如果他真的出生在西域,父亲有可能还做点外贸生意,这也印证了为什么李白还懂外语。

  二十多岁,年轻的李白出蜀了。

  他不差钱,襄阳、岳阳、扬州,“不逾一年,散金三十余万”;

  也不缺才,那是盛唐,是唐诗的红利期,他一出手就是“山随平野尽,江入大荒流”“天门中断楚江开,碧水东流至此回”,可谓出道即巅峰;

  志向呢?更不缺,“谋帝王之术……使寰区大定,海县清一”,不知高过多少个小目标。

  唯独缺的,是一个被时代接纳的身份。

  他姓李,但跟陇西、赵郡李氏都无关。明明一身诗才,血液里却流淌着铜臭的基因。

  一种因出身而产生的自卑,在李白心里野蛮滋生。年龄越大,碰壁越多,这种自卑就越强烈,蚀骨腐心,痛彻心扉。

  可能有人会问,这说的是那个李白吗?

  不要怀疑,李白只有一个。

  由于一千多年的隔阂,我们确实无法想象门第观念的顽固,就像我们不能理解,仅仅一百年前的女人,为什么要裹脚。

  任何人都有时代的局限性,诗仙也一样。

  心理学有个理论,叫过度补偿。一个人有某种生理或心理缺陷,必须用更多的补偿,才能获得满足。

  极度自卑就是一种缺陷,需要超乎常人的成就才能补偿。没才华的人,可笑可怜。而天赋异禀如李白者,会裹挟着自卑,走向另一个极端——极度自负。

  一个完整的李白出现了。

  他一生的痛苦和癫狂,在诗歌里的目空一切,以及在现实中的落寞可怜,都是自卑和自负交织的结果。

  这样一来,李白所有不合情理的行为,都有了解释。

  03

  先说婚姻。

  李白有两次正式婚姻,一次疑似婚姻。

  两次婚姻,都是前宰相的孙女,但都不是望族,顶多算个家道中落的官三代。

  这是不是太巧了?

  可能有人会说,李白一个风流才子,迷倒三五个小迷妹很正常。呵呵,那是元稹。

  真相很可能是个俗套故事:迎娶,甚至入赘宰相门,是李白进入宰相社交圈,改变出身的手段,他太需要去掉身上的商人家庭标签。

  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女方家都是前宰相——当朝宰相看不上他啊!

  当时联姻的永恒法则,是可以上交,可以平交,唯独不可下交。穷书生的和富家小姐的童话爱情,只在小说里才有。

  此外,李白还伪造过履历,说自己是李广之后。

  一举一动,都暴露了李诗仙的求生欲。尽管没什么用,但这是他能做到的消解自卑最好的办法。

  与自卑对应的,就是他目空一切的自负。

  才子大多自负,但基本上都有个度,会掂量自己的斤两。李白就完全不这样,他的自负,是让人一看就觉得不靠谱。

  比如,在李璘的幕府里,他自比东晋的谢安:

  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

  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静胡沙。

  安史叛军大乱天下,民不聊生。只要起用我,谈笑间,就能把胡人一扫而光。

  谢安石是谁呢?姓谢名安,字安石,大政治家,江左名流,超级贵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里的男主。

  如果谢安地下有知,估计会对李白翻个白眼:我谢谢你啊。

  这就是李白的梦想。

  他自己是书生,却diss(攻击)孔孟,藐视一众儒生。

  他欣赏张良,希望复制张良的成功,“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今天摆个煎饼摊,明天就能敲钟上市。

  李白的自负,是脱离了实际的自负,只有在诗歌里,他才是主角,才是救世主,才能谈笑静胡沙。

  在现实里,他只是个路人甲,被摁在地上狠狠摩擦,撞在墙上头破血流。一次又一次的挫败,不断反噬着他仅有的自负,四十多岁从翰林待诏被放逐是如此,年近六十流放夜郎也是。

  每一次看似接近成功,最终都化作泡沫。

  如果这种痛苦,能找到释放的出口也行,像王维一样找个信仰,做个“岁月静好”的美男子,也能有些许安慰。

  可是李白又选错了。

  04

  他选了道教。

  在唐朝有三大信仰,儒、释、道。

  儒家源远流长,体系成熟,积极用世,按那套标准来,不会出大错,也更符合现实。杜甫是儒家信徒,一辈子都在践行儒家理想,世道艰难,但总算务实。

  佛教在当时也成熟,讲究参禅开悟,超越生死,看清生命的真相后,就能获得解脱。

  王维拜了佛门。按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标准,王维并没有比李白高多少,安史之乱中还被迫做了伪官,性质比李白参加李璘的叛军好不到哪儿去,按说他的后半辈子更应该诚惶诚恐,至少也会羞愧难当。

  但王维并没有,是佛教给了他解脱。他放下了一切,连婚姻都不要。所以他的诗是一个“空”字,不是虚空,是走出尘世、剔除烦恼的空,“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唯独道教,到了唐朝,估计是换了产品经理的原因,哲学卖点弱化,转而主打长生药研发。这是它最大的bug(问题)。

  教徒们采仙草,炼仙丹,希望有一天能羽化成仙,长生不老。

  这注定会让信徒们失望,尤其李白这种已经拿了正式学位的明星学员。他在《长歌行》里写道:“富贵与神仙,蹉跎成两失。”

  现实的挫败,信仰的无望,给李白更大的虚空。

  杜甫落魄时,放得下名门子弟的身份,能“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能“卖药都市,寄食友朋”。

  李白就做不到。他把自己放得太高,下不来,架在幻想的泡沫上,还以为是青云直上。

  他狂笑着“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现实却啪啪打脸。

  事实上,他就是蓬蒿,随风飘荡,无处落脚。从二十多岁出蜀,到六十一岁客死他乡,他没有回过家,也很少提及家人。除了孤身月夜,吟两句“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世上,再没有一个温暖的地方安置他的游魂。

  勉强可以让他回避现实的,只有酒。

  前言/序言

  《鲜衣怒马少年时:唐宋诗人的诗酒江湖》

  自序

  为什么会有这本书?

  这几年里,我研究过很多诗人词人。我把历史记载和诗歌作品进行对照,企图还原出一个个真实的人物。

  可是很遗憾,他们依然面目模糊。

  我所知道形象最丰满的诗人,是一个虚构的人物——贾雨村。

  在《红楼梦》里,贾雨村写的诗并不多,如:“蟾光如有意,先上玉人楼”“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玉在椟中求善价,钗于奁内待时飞”。

  这三句隐隐有唐诗的影子,说的是自古男人最爱说的三个词——

  女人、野心、怀才不遇。

  如果《红楼梦》是一段历史,并在这里停下,我们对“诗人贾雨村”的认识,就是“一个雄心万丈且浪漫的才子”。

  可是,事实果真如此吗?看过《红楼梦》的人,都知道真实的贾雨村是什么样子。

  我们对唐诗宋词那些作者的认识,何尝不是这样。

  史书的版面很稀缺,只能记载帝王将相,一个小诗人,在历史上是留不下什么篇幅的。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厉害吧,“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够极致吧,“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够绝吧。

  可除了几首孤零零的诗,你对张若虚、张继和王之涣还了解多?少?

  这不怪我们,翻遍历史的犄角旮旯,有关他们的记载也不过百十来字。相当于他们只发了一条朋友圈,然后就消失在历史的汪洋。

  所以,读者诸君也不要指望我还原出一个真实的诗人,所谓“真实”就像时间一样,过去了就永远追不回来了。

  我只是尽量给大片留白的诗人生平,添枝加叶,修修补补,并力图使这个讲述过程,不至于枯燥乏味。

  如果这本书,能让你喜欢唐诗,多读一遍唐诗,我将欣慰之极。

  算起来,我对诗词的喜欢始于童年。

  家里有一本《毛泽东诗词》,那是父亲的藏书。他自己读的时候,喜欢拉上我当听众。我听多了,就会背了。印象最深的一首,是《沁园春?长沙》。

  初中,课堂上讲《沁园春?雪》,又到了那个众所周知的环节——朗读并背诵全文。我一口气背诵了好几首主席诗词。

  那是我平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学霸体验。

  父亲还喜欢对联、书法,看到人家写大字,总要观摩半天,评价这个横写得不好,那个钩很带劲。现在想想,他一个农民,面朝黄土还有这种雅兴,也挺魔幻的。

  汉字,真的有魔力。

  本书一部分内容来自我的“少年怒马”公众号,原文不足之处,已尽数做了调整修改。另一部分是第一次跟读者见面。

  码字那段时间,我每天穿梭在上海的地铁上,白天写PPT(演示文稿)、见客户,晚上读李白、杜甫,我觉得自己是一只行走的古董,感觉比魔都还魔幻。

  最大的收获,是我的生活多了一些诗意。

  中唐有个叫朱庆馀的书生,把自己的诗挑些满意的,装订成册,送给张籍过目——就是写“恨不相逢未嫁时”的那位。

  作品送出之后,朱庆馀很忐忑,不知道自己的诗张大佬喜不喜欢,于是就写了一首《闺意献张水部》试探: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在诗里他把自己比作一个新媳妇:洞房花烛夜之后,天亮了细细化妆打扮,要见公婆。但她有点不自信,就低声问老公:我化的妆符不符合当下的潮流?

  他的真正意思是:我的诗,能不能入您的眼?

  在写作这条路上,我也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朱庆馀,也忐忑,也想早点知道:

  画眉深浅入时无?

  少年怒马

  《鲜衣怒马少年时2:唐宋诗章里的盛世残梦》

  自序:诗歌,历史的血肉

  读《水浒》,我一直不喜宋江,直到第三十九回浔阳楼题反诗,才对黑三郎有了一点好感。读《红楼》,不喜宝钗,直到她写出“好风频借力,送我上青云”,才看到宝姐姐被压抑的青春。

  《三国演义》把曹操刻画成一个奸诈的大坏蛋,但只要读读曹孟德的诗,很难不路转粉。

  原因不只是他们诗写得好,而是诗歌令这些人物血肉丰满。比如曹操,一个有血有肉的坏蛋,胜过一个面目模糊的好人。

  读历史书就没这么幸运了。

  历代官方著史,大多是某年某地,某人某事,如同一条条新闻短讯,人物情感和细节严重缺失。那些可是影响历史进程的人,他们身上一定有故事,有传奇,有不得已,以及鸡毛蒜皮的生活。可惜史书里看不到。

  大概从《诗经》开始,人们给诗歌定了调,叫“诗以言志”,诗歌就成了很个人化的表达。诗人们通常又沉沦下僚,于是,他们的诗歌,成了史书之外的东西。

  由宋开始,直至明清,对唐诗的研究从未间断,其中不乏时代大作。但这些书要么是文学范畴,要么是美学范畴,少有从历史角度切入的。大概是认为,再大的诗人,在历史进程面前也是小人物,况且诗歌又不够严谨,全是主观体验。

  读唐史的时候,有段时间我钻进府兵制、募兵制的学术海洋,差点淹死,脑中却捞不出一个大唐普通士兵的形象。这也难怪,在时代大制度下,在王朝兴衰的历史浪潮中,谁会在史书上记录一个普通士兵呢!

  直到有一天,我读到卢纶的《逢病军人》,一个大唐普通士兵的形象立刻鲜活起来:

  行多有病住无粮,万里还乡未到乡。

  蓬鬓哀吟古城下,不堪秋气入金疮。

  与刚刚过去的盛唐诗相比,它不够飘逸,也不雄浑。可正是这种娓娓道来,反而增加了真实性。顺着诗人的目光,我们似乎来到大历史里那个微不足道的现场。

  一个从战场上归来的士兵,拖着受伤的身体,衣衫褴褛,身无分文,来到一座城墙下。饥饿和伤病折磨着他,他蜷缩着身子,甚至躺在地上,哀号,呻吟。

  但最艰难的时刻还不是现在,而是秋天过后即将到来的寒冬。诗人记录的是一个片段,我们却不难猜到后续的故事。这个士兵走到这里,离家还很遥远,他能活着走到家,几乎不可能了,就算不病死、饿死,也会受冻而死。

  如果是史书,我们就看不到这个“病军人”,他只会化作冰冷的伤亡数字——某场战役,死伤多少万人。

  这首诗给我的另一个惊喜,是对战前诗歌的回应。李白的《战城南》、杜甫的《兵车行》、“三吏三别”中的那些士兵,后来都怎么样了?

  这首《逢病军人》,是他们最有可能的结局。

  于是我总在想,史书和诗歌,哪个才是真实的?从严谨的角度看,是前者;但从人的角度看,诗歌更能给我真实感。

  这本书算是《鲜衣怒马少年时》的第二部,大多数篇目严格尊重正史,极少的篇目则通篇虚构,这么写是想跳出“翻译+注解”的条条框框,诗仍是主菜,史是配料,力求有趣。

  与第一本一样,本书一部分来自我的“少年怒马”公众号,修正校对后结集;一部分是首次发表,体例混杂,长短不一,随性而写。在一个长篇新作里,我企图用四万多字说清安史之乱爆发的原因,并顺便回答杜甫和李白谁更伟大。

  希望这本书,能让你对唐诗和诗人们产生新的理解。若你有那么一刻能梦回大唐,在长安或洛阳的某个小酒馆里,我已等候多时。

  少年怒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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