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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尖语文课》(倪文尖 著) 倪文尖语文课(吴晓东/罗岗/毛尖联袂推荐,B站明星讲师教你阅读经典名篇,700万观众爱上他的语文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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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文尖语文课》(倪文尖 著) 倪文尖语文课(吴晓东/罗岗/毛尖联袂推荐,B站明星讲师教你阅读经典名篇,700万观众爱上他的语文课)

编辑推荐

适读人群 :广大读者

★多年参与国家语文教材编写,他是语文老师们的“宝藏导师”。

★B站当红UP主,700万观众爱上他的语文课。

★语文阅读教什么?经典名篇怎么读?从鲁迅、朱自清、张爱玲,到海子、史铁生、王安忆……“倪大红”老师带你重读经典。

★十一篇名作解析,几百条旁批伴读。

★从文本内外到字里行间,发现文本关键点,疏通语言肌理,还原创作过程,揭示作家作品的秘密。

★直面文本,正面突进,倪文尖老师实操演练,手把手教你与文本正面对决! “读high了!读爽了!读透了!”

★语文,应在“如何做一个中国人”和“如何做一个有创造性的人”相统合的高度上重新定义,重新出发。——倪文尖

内容简介

《背影》里“我”和父亲的关系究竟怎样?

《祝福》中害死祥林嫂的“凶手”是谁?

《围城》究竟是谁围住了谁?

这些经典作品,你真的读懂了吗?文学阅读有没有方法?

中文系名师、多年参与国家语文教育顶层设计的倪文尖老师,通过对文学史上的中外经典及语文课本中大家耳熟能详的名篇进行精读分析,呈现阅读的趣味和魅力。本书上编为十一篇课堂讲稿与名作解析,从《孔乙己》《背影》《合欢树》到《京华烟云》《围城》,一篇有一篇的角度与技法,实操演练,以文本为中心,从头到尾,从肌理到结构,从行文脉络到作家立场,从内部形式到外部语境……读通读透,酣畅淋漓;下编选取《祝福》《故都的秋》《荷塘月色》《哦,香雪》等十三篇诗文进行旁批评点,几百条随文批注或提示重点,或设问引起关注,循循善诱地引导读者探索与思考。

出入文本内外,深入字里行间,让“倪大红”老师手把手带领你与文本正面对决。

作者简介

倪文尖,长期从事现当代文学研究与语文教育研究,深度参与国家统编版语文教科书编写等顶层设计工作。开设有“20世纪中国文学作品精读”“语文名篇研习”等课程。著有《欲望的辩证法》等,主编有《新课标语文学本》等系列助学读物。

精彩书评

这本书印证了我多年来的一个感受:倪文尖的文本细读功夫和经典阐释能力在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少有人能出其右。读者若想深入了解他关于文学阅读和语文教育的理念和方法,不妨与我一同翻开这本书。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吴晓东

他改变了语文。

——华东师范大学国际汉语文化学院教授 毛尖

目录

堪用一生回味的文学瞬间 吴晓东

——序《倪文尖语文课》

上编 文学课堂

“对于苦人的凉薄”

——《孔乙己》与鲁迅小说的“原点”

父慈子孝还是父子矛盾

——《背影》的秘密

附文:《背影》何以成为经典

走向做决定的那一刻

——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文化断层”前的选择

——林语堂《京华烟云》的启示

单凭才气创造不出划时代巨著

——“18 世纪”的《围城》

女人“围”的城与围女人的“城”

——从小说到电视剧

上海/ 香港:女作家眼中的“双城记”

—— 从王安忆到张爱玲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

——细读《合欢树》

经典和经典的阐释

——张天翼的《华威先生》

如何着手研读赵树理

——以《邪不压正》为例

“朝向伪诈的幸福的大胆的道路”

——维尔哈伦《城市》之“阅读”

下编 字里行间

选文序目

祝 福/ 鲁迅

故都的秋/ 郁达夫

荷塘月色/ 朱自清

桥·花红山/ 废名

夜/ 丁玲

何其芳诗文二则/ 何其芳

独语

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

荷花淀/孙犁

—— 白洋淀纪事之二

公寓生活记趣/ 张爱玲

哦,香雪/ 铁凝

诗二首

秋颂/ 济慈

金黄的稻束/ 郑敏

小玛德兰点心/ 普鲁斯特 —— 白洋淀纪事之二

公寓生活记趣/ 张爱玲

哦,香雪/ 铁凝

诗二首

秋颂/ 济慈

金黄的稻束/ 郑敏

小玛德兰点心/ 普鲁斯特

精彩书摘

同学们大家好,我在现当代文学教研室教书,专业是中国现代文学。但是新世纪以来,一晃二十年了,我觉得语文教育这个事好像更有意思,也更有挑战。所以也有点不务正业,这些年对语文这个话题,尤其是在语文和现代文学的结合点上,好像还多少有点心得。非常高兴有机会来跟大家一起学习。无论是讲语文名篇,还是讲现代文学,鲁迅都必须是开篇,这事没商量。为什么?从鲁迅和中国现代文学的关系来讲,他就是一个坐标原点。如果是中国地图,鲁迅是哪儿?是天安门广场。如果是上海地图,鲁迅是人民广场,这就是所谓坐标的原点。也就是说,鲁迅是我们看待中国现代文学、看取其他作家的一个标准和尺度。如果要说鲁迅和中国的语文教育,鲁迅就是经典中的经典。有一个词叫yuan 典这个“yuan”,汉语很有意思的,既可以写成原初的“原”、原来的“原”,也可以写成元旦的“元”。他就是这样一个经典中的经典,原典。鲁迅就是我们学习中国语文、学习中国文学的一个根基性的、奠基性的存 在。

现在都很喜欢强调中国的传统,一说传统就会想到孔子,想到唐诗宋词,这些当然是传统、经典的古代文学,古典是传统。在我看来,“现代”其实也已经构成了中国人一个非常重要的传统。鲁迅就是我们的现代传统的一个核心,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在今天,作为当代传统、现代传统的核心,当然也就会聚讼纷纭,会有很多的议论。包括每年的开学之初,媒体上就会炒作,就会传说鲁迅的选文的变化。很多人都在说,现在鲁迅的文章在教材里是多了还是少了,诸如此类。这背后的道理是什么?我觉得,是在不同时代、不同立场就会有不同的鲁迅形象。我做了一点功课,要告诉大家,事实上鲁迅的文章在现在的语文教科书里面不少,有12 篇之多。现在中国的中小学语文教科书用的是“部编本”或者叫“统编版”,初中有这么7 篇,大家一听就很熟悉:《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阿长与山海经》《藤野先生》《社戏》《故乡》,还有《中国人失掉了自信力吗》《孔乙己》;高中有这么5 篇:《拿来主义》《祝福》《记念刘和珍君》《为了忘却的记念》《阿Q 正传》。不少了。

我刚刚说了,要讲现代的语文名篇,鲁迅是当仁不让的,但是选哪一篇先讲呢?我这个人是有点选择焦虑症的,但最后还是选定今天要讲的《孔乙己》这一篇,而且我越想还觉得越有道 理。

为什么是《孔乙己》呢?首先是来自作者鲁迅自身的理由。当然,这个理由准确地说还是靠别人的回忆得来的。鲁迅的弟子孙伏园回忆说:鲁迅最喜欢的小说就是《孔乙己》,而且鲁迅还亲自把《孔乙己》翻译成了日文。孙伏园也讲出了关于《孔乙己》的两个非常经典的鲁迅自己的解读。一个是说,《孔乙己》描写了“一般社会对于苦人的凉薄”。我不知道诸位在中学的时候,老师有没有说过这个话,叫“凉薄”。这个词是鲁迅式的用词。第二个,是鲁迅觉得《孔乙己》写得“从容不迫”。现在中学教育里讲“学生中心”,我们也讲“读者中心”,所以选择《孔乙己》更重要的理由,其实是来自普通读者,来自诸位,青少年读者。因为我觉得,相对来说《孔乙己》还是比较平易近人的一篇。实话实说,我们都是过

来人,在初中的时候,真的要把鲁迅读懂,其实很难的。但是就像前面讲的,鲁迅已经是我们的传统,我们在今天如何做中国人,说起鲁迅你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是不行的。所以假懂也好,我们先学了,成为积淀,留待以后回想,留待重读,比如今天。

我下面要说的,诸位可能会在脑海里浮现出一些关于《孔乙己》的回忆来。“多乎哉?不多也!”,然后“茴字的四种写法”,“窃书能算偷吗?”,还有结尾“大约孔乙己的确死了”。

估计每个人记的东西不一样,但这些肯定会有。当然了,如果你读得更认真,你的老师当时讲得精彩,可能你还会记得我要说的这两句话:“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人”,“孔乙己是这样的使人快活,可是没有他,别人也便这么过”。以上我说的是这个小说文本里的,再比如课堂上的,看看我说得准不准,像肖像描写,“一部乱蓬蓬的花白的胡子”;还有动作描写,“排出九文大钱”。现在我们搞“课改”,说不定还请你表演过怎么来“排”,可能老师还带着大家思考“排”,为什么这么写好?还要比较、推敲。可能初中还可以,到了高中还这么玩,有时候可能你们对语文就会有点觉得“我们都玩过了”。再比如说,《孔乙己》是悲剧还是喜剧?再比如说,诸位应该还记得,过去讲《孔乙己》的主题是什么?鲁迅说的是“对于苦人的凉薄”,但我们讲得更多的是批判科举制。当然还有,一讲你们都熟的那句“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这些话。

当然,现在是2021 年了,我还得考虑这样一种可能性,也许诸位读中学的时候,你们的老师已经不满足于一讲《孔乙己》就讲小说、讲性格、讲主题,这样一些传统的了。人物、情节、环境,这些叫小说的中学语文的“三件套”,再加上一个主题,叫“四件套”。也许你们的老师已经开始追求深刻和潮流了,包括讲小说也开始讲所谓叙述的问题。比如《孔乙己》,可能老师讲过叙述人称的选择,有没有?我估计会有。如果是这样,我首先要告诉大家,这个出处在哪里,源头在哪里。源头在于北京大学教授、我的老师钱理群老师。他有一篇很著名的文章,叫《〈孔乙己〉“叙述者”的选择》。或者还有更早的文章,钱老师的弟子吴晓东的《鲁迅小说的第一人称叙事视角》,这些都是八九十年代的文章了。

那么我今天要讲的,可以说是接着前人的。我为什么会选择《孔乙己》来讲?或者说,如果只能推荐一篇小说让你先来看鲁迅的话,我为什么会选择《孔乙己》?前面已经讲了蛮多的理由了,现在要说一个我的理由。在我看来,《孔乙己》小说叙述者的选择里面,或者《孔乙己》这篇小说里,有鲁迅小说的原点。我前面讲了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原点,可能这个观点也还得进一步地推敲,但我还是说,我认为《孔乙己》是鲁迅小说的原点。当然,为了防止误解,也为了纠偏,在方法上我还是要先做一个提醒。我们读小说,只读人物、故事和主题,不怎么关注怎么讲故事,怎么写人物,肯定不行。但是如果在座的老师,已经教会你读小说,关注叙述,关注叙述者,关注叙述角度,我觉得还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有进化论的想法,不要认为我已经会关注叙述和叙述者了,那种老的传统的就被替代掉了。不是的,我要说一句,我觉得读出叙述者有时候其实要比读好人物容易得多,当然这句话可以反过来讲,很多时候我们读小说,尤其是写实主义小说、现实主义小说,那些伟大的经典的小说,要把人物读好,恰恰是更困难的。

那么《孔乙己》的这一次重读里,在这个人物以及鲁迅的刻画里面,我觉得有几个点是我这一次不读的话,实话说我是不会想得起来的,也跟大家先交流一下。比如肖像描写,我认为写得好的是什么。是后面说他脸上“黑而且瘦,已经不成样子”。这六个字绝了。“已经不成样子”,这个叫以无写有,大家体会体会。再比如,如果要说动作描写,我觉得可以讲前面那个“排出九文大钱”,但是非得把后面的“摸出四文大钱”拿来讲。更重要的,在这个小说快结束的地方,有“原来他便用这手走来的”,“坐着用这手慢慢走去了”,这个细节动作的描写。再往大一点来讲,我觉得《孔乙己》整个作品里面,非常重要的就是它的对比。整个小说里的对比,诸位应该有印象,我前面读了一句一开始写的“穿长衫的”和“短衣帮”,有对比。其次,都是读书人,明写的主要人物是孔乙己,还暗写了一个丁举人,孔乙己和丁举人之间也有对比。再比如说,孔乙己和酒店周围的人—— 包括酒店老板,也包括那一些看客。还有孔乙己自己在小说中刚出现的时候和后面的对比。还有一个可能容易忽略的,就是小说里的“我”,那个小伙计在小说中的前后对比。请注意,这个“我”在小说里面是二十多年后,小说一开始写了,这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所以这里面又有一个是小伙计的“我”和二十多年之后的“我”。你看这里面有好多的对比。说到这儿,就讲到我要说的一个核心了,就是为什么会选择小伙计“我”来作为叙述者?或者,我为什么说《孔乙己》是鲁迅小说的原点?是因为这篇小说里面有一个鲁迅小说的母题,也有人说是鲁迅小说的一个叙述的模式,我甚至都觉得你也可以说是“套路”。以后我还会说,不要轻易地认为“套路”一定是贬义词,可能接下来我在某种意义上就是要讲这个问题。好,简单地说,《孔乙己》这篇小说是鲁迅采用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叙述模式——“ 看与被看”的第一篇小说。

前言/序言

堪用一生回味的文学瞬间

——序《倪文尖语文课》

吴晓东

作为与文尖兄相识多年的老友,我对他的这本书已经期待很久了。

这一年来,倪文尖惊爆B 站,也被友人罗岗一半戏谑、一半认真地封了个“倪大红”的雅号。文尖则幽默地称自己是把论文写在B 站上,从而找到了写作发表的另一种形态。而本书也适时问世,与圈粉无数的视频课互相背书,都是他践行文学研究理念和实现文学教育理想的最好方式,甚至可以说,这本《倪文尖语文课》所凝聚的几十年的默默耕耘,一朝化为B 站上的华美乐章。而读者若想弄清楚“大红”老师何以独步B 站,进而深入了解他关于文学阅读和语文教育的理念和方法,不妨与我一同翻开这本书。

倪文尖是少有的在文学研究和语文教育这两个领域都下过真功夫的学者,而且还是一个少有的理想主义者,而这本《倪文尖语文课》也最鲜明地反映了这一理想主义者的双重理想。文尖在文本细读方面一向最有心得,建构一种“阅读的诗学”一直是他念兹在兹的学术理想;而给学生们上好课,最大限度地尽一个师范大学教师的天职和本分,则始终是他自觉持守的生命理想。

这本书也印证了我多年来的一个感受:倪文尖的文本细读功夫和经典阐释能力在现当代文学研究界少有人能出其右,而“阅读的诗学”的建构自然是以文本细读和阐释的具体实践为前提。文尖长期致力于文学经典解读与教学,注重文本细读的方法论自觉,在此基础上,建构一个以文本为中心,兼及阅读方法论和历史解释框架的“阅读的诗学”,既是学术野心和使命,也堪称顺流而下水到渠成。

前几年文尖曾发我一个题为《文学文本的细读方法》的提纲,按他的写作习惯,估计目前还没有正式成文,我不妨独家披露一部分。在他给出的关于“什么是阅读”的诸种定义中,我看重的是如下几条:

1. 阅读是内隐的心理活动、认知行为;

2. 阅读几乎等于学习,阅读是发现,是发明,乃至近乎创造性;

3. 阅读有不同的目标、取向、层级、维度;

4. 阅读的文本取向是作者取向、读者取向等各种阅读和研究活动的基础;

5. 文本取向的阅读,其基本宗旨是,在篇章层面实现对文本贯通性的理解,也就是,把阅读感受(文学文本很可能是最复杂的)合理化,“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而这句话又得罩住全篇,此所谓“读通”文本。

上述关于“阅读”的界定,既结合了认知心理学的内容,又立足文学性,将“文本整一性”的把握作为大方向,将“读通”文本视为指归,表明了文尖对阅读理论有自己全面深入的思考,“阅读的诗学”,其雏形就大约蕴涵其中。文尖也独异地发明了很多“倪氏”诗学概念和理论范畴,比如“阅读的文本取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读通”文本与“读透”文本,“读入”文本与“读出”文本,“细读”之外,还要“重(读去声)读”,“内容=形式”的消极修辞观,以及“形式化地解读文本,就是在研究创造性”,等等,不一而足。当然文尖对这些概念和范畴也有自己特别的说明,比如何谓“形式化地解读文本”?就是把文本内容的解读问题落实在文本形式的探寻乃至发明之中,而这里的形式既包括语言表达字词句层面的微观修辞,如核心意象、细节、肌理、语调等,也包括更为内隐的篇章层面的宏观修辞,如叙述方式、文本结构、文类体式及其变异,等等。这一系列具有方法论意义的范畴,既深入,又浅出,也有可操作性,尤其适于课堂教学,这样就在创立诗学范畴的同时,也瞄着课堂教学,堪称是探索出了一条把学术创造与教学实践尽量有效结合的途径。

有了这些“倪氏术语”,也就意味着倪文尖解读文本时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理论视野。别人也讲文本细读,但有的人读文本是为了其他目的,是为了更大的理念或宏阔的论题,只是借助文本来举例。但文尖是真正意义上的以文本为中心和归宿,倾力于把文本读通、读透,从头到尾,从肌理到结构,从行文脉络到作家立场,从内部形式到外部语境……彻底地理清楚。这就是他主张的“以文本为本”,也构成了“倪氏”的“文本中心主义”。而“文本中心说”“文本整一性”是其荦荦大者,是其“阅读的诗学”的核心视野。

每部文学作品其实都有土耳其作家帕慕克在《天真的和感伤的小说家》一书中所谓的一个“中心”。优秀的作家都是既呈现又隐藏这个中心,而把探究这个中心的任务留给读者,尤其是会心的读者。当然不同的专业读者可以从文本中读出不同的中心,一部作品可能也不仅仅只有一个中心,而且对中心的体认也随着时代在变化。但是能否在阅读过程中捕捉到这个中心?如何抵达文本意义世界的核心?如何建构整体性视角?怎样探知到文本的核心秘密?是否真正触碰到了文本的灵魂?阅读的诗学尤其须涵容对作家心灵以及文本灵魂的体悟,也在这个意义上,阅读的方法不仅仅是一种技艺和技术,而关涉的是如何体贴人心,沟通心灵,抵达灵魂。

而倪文尖追求的一个诗学目标,就是阅读中的同情与共情效应,或者说在阅读过程中如何被文本“打动”:

无论是重读还是初次阅读,我相信,只要用心地读了,你都会被打动,而且多半会发自内心地赞叹:《合欢树》真是篇情真意切、言近旨远的好文章。有了这个基础,我就可以提出我关心的问题了:你、我以及大家,为什么会有如此共通的阅读感受?

我当年读史铁生,最感动的是《合欢树》,至今依然能回忆起自己被触动的心情。但是何以被打动?读了文尖的分析,才有了一种通透的快感。他充分尊重了普通读者的共感机制和同理心,进而把阅读心理学加入审美体验过程中,对理解何为文学的情感力量也具有一种启示意义。

文尖所谓的“以文本为本”,既是文本诗学,也是历史诗学,尤其表现在对文本的语境化阅读的思考。在《文学文本的细读方法》这份提纲中,有一则讨论的是“语境”议题:“文本的语境没有界限,但是,文本自身构成其第一语境。”本书中的《人同此心,心同此理——细读〈合欢树〉》一文也从理解“语篇”的角度表达了同样的想法:

人类学家马林诺夫斯基曾经指出,语篇的理解离不开语境,语篇内的上下文语境之外,语篇发生的环境即所谓“情景语境”(context of situation )及其背后更大的“文化语境”(context of culture )都是至关重要的。语境并不设限,理解从而可以是无限的,一千个读者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语境因此既是文本自身的内化情境,由上下文构成,同时也至大无外,勾连着“情景语境”及“文化语境”。在2021 年《文学评论》上发表的文章《文本、语境与社会史视野》中,文尖借助《哦,香雪》及其解读的再解读,把历史视野带入了文本语境中:

比如铁凝的小说《哦,香雪》,在1982 年的历史情境中诞生时,“塑料铅笔盒”对于香雪的吸引力及其象征性,在作家和她所期待的读者心目中,都是毋庸多言的;而这也决定了当时对这篇小说的基本理解。时过境迁,“塑料铅笔盒”象征的“现代化”意味,对于后来的读者来说不再不证自明,甚至在其光环脱落后,“塑料铅笔盒”还面临与凤娇们的“发卡”如何区隔、与父亲制作的“小木盒”孰轻孰重等方面的质疑;这样的重读,既以对1980 年代社会史图景的总体把握为基础,又因文本关键点的驱动而实现了史料的“二度激活”;而事实上,这“二度激活”的“社会史视野”,因其深深地嵌入在文本之中,所以才具有了更强的生产性。也因此,我们才能欣喜地看到,对以上重读的重读也已经正在发生:《哦,香雪》里有个重要的名词,“公社”,对于今天的读者来说,这是比“塑料铅笔盒”及其象征更难吃透的,因为这背后,有香雪们更深厚的生活世界和情感世界,而在小说文本里,

“公社”既推动了主人公踏上“火车”去拿鸡蛋换铅笔盒的英雄主义行为,又同样决定了英雄主角最后的回归,尤其是作家对这回归的最高级赞美。总之,在这样的视野里,《哦,香雪》既讲出了一个“现代”主体诞生的启蒙故事,又讲(好?还是没好?)了一个“社会主义新人”在新时期凯旋的故事……

请问,这样的视野,是“社会史视野”还是“以文本为本”?显然我的建议是,不妨反问一句:这种二者必居其一的选择,是从哪儿来?

我之所以大段引用上面的文字,是因为其中凝聚的是倪文尖磨砺多年的文本细读功力,尤其善于从小说的核心意象和关键情节中洞察文本的秘密,进而把文本语境与历史语境相叠合,最终映射出文本的整体性和历史性。从他对《哦,香雪》的反复阅读中可以见出,历史语境(或者具体地说是“社会史视野”)与文本语境是内在统一于一个文本的整体性框架中的,既是历史情境的文本化,也是文本解读的历史化,正像他在同一篇文章中所说:“‘社会史视野’不是外在的,更不是外来的,而其实是,‘以文本为本’必然内生的需求、也必然发生的行动。”也启发读者把嵌入文本中的历史理解为一种历史的“行动”,由此文本内的历史就具有了未来性的视野,也才经得起一再被重读,而真正的经典正是在“重读的重读”中才能体现其历史性和未来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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