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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满(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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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
养生
山河
过火
父母
乱世佳人
海和海绵体
你还记得在上州给我变魔术吗?
旅行家
后记


作者简介

淡豹,1984年生,辽宁沈阳人,2013年开始小说写作。 小说发表于《鲤》《小说界》《花城》《十月》等文学杂志,选登于《中华文学选刊》等,在《Vista看天下》杂志开有小说专栏“仰面看乌鸦”。


主编推荐

八〇后作者 淡豹 首部短篇小说集 在人海中打捞生活的骸骨,用现实的星星点点去注解幻想 家庭是布洛芬、多巴胺和糖,对有些人也许是水,对有些人是头痛本身。 家,这个陌生人构成的集体,尘世中饱受琢磨的奇迹。 九个背井离乡的故事,九个家庭中的难民,九个在离开中醒来的人 家庭是 ——那种你必须与之发生关系的事物,“要”或“不要”,要哪一种,像飞机餐。 ——通俗心理学市场不断扩大的原因,围绕着房产和保险的终身活动。 ——此刻那种特别的空间,男人疲惫,认为自己在当牛做马,同时相信自己是宇宙的中心,女人劳累,感到不受理解,同时怀有巨大的爱的渴望。 流动是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命中注定。 ——沿途一路负债,一路亏欠,一路盼望,一路逃离。


内容简介

九个背井离乡的故事,九个家庭中的难民,九个在离开中醒来的人! 家庭是 ——那种你必须与之发生关系的事物,“要”或“不要”,要哪一种,像飞机餐。 ——通俗心理学市场不断扩大的原因,围绕着房产和保险的终身活动。 ——此刻那种特别的空间,男人疲惫,认为自己在当牛做马,同时相信自己是宇宙的中心,女人劳累,感到不受理解,同时怀有巨大的爱的渴望。 流动是 ——此时此刻几乎所有人的命中注定。 ——沿途一路负债,一路亏欠,一路盼望,一路逃离。 本书是80后作家淡豹的第一部小说集,收录了九篇关于家庭的中短篇小说。这里有很好规的家、想得很多的人……书中有我们熟悉的人物……普普通通的生活,细微中的惊心动魄。


精彩内容

他不在乎是什么样的亮光,只要有光。起初在一轮轮近于床榻击剑比赛的搏斗与躲避中,他以为她害羞,或者对身材不好意思。两三年后,经过了她种种的要求、谈判、协议、皱眉、崩溃、甜美、撒娇、胁迫、提醒、暗墨色的生活考验之后,在一个夏天闷热的傍晚,她没开灯,靠在家里沙发上,说很累了,手指灵巧地翘起,在电话屏幕上滑动,找当晚她愿意去的餐厅。大多数餐厅真是不堪忍受,最近格外流行黑黢黢色调的装修,或许是想要仿效工厂式的艺术空间,却更像年久失修的庙宇,而且工厂与艺术恰恰是两样让人缺乏食欲的事物,这阵风潮恐怕很快会过去吧,想到要出去就觉得烦,然而非得出去不可,不然又能怎么办呢?起承转合,听在耳中像充满修辞和情绪的外国电影,她越说越似乎心神不安,手指划出一条条俏丽的短弧线,手腕尖出一角如弹琴。 我去洗手间,他说。要从同事中走开,可以拿起手机,“去接个电话”,拿起打火机,“去抽烟”,走向通道尽头的打印机,“去取文件”。在家使用这些借口,会换来狐疑或禁止令,继而是争吵。他经常长久待在洗手间,冬天打开浴霸就成为家中最温暖的所在,热带一座私人岛屿,夏天打开通风扇则成为僻远而异常宽舒畅快的地方,让他想要连续不断地抽烟,肺张开如大海。 在那个夏天闷热的傍晚,家中专享没有空调的房间,他在马桶盖上坐了许久,透过洗手间门上雾气蒸腾的小块玻璃,客厅的树枝形分又蜡烛头铜吊灯终于暖黄地亮起,贴在玻璃外的明信片大小的缩印欧洲电影海报在他这一侧是灰白色的长方块,四角嵌进她画的心形,玻璃左上角贴着两位芭蕾舞女演员高挑窈窕、只勾勒出轮廓的侧像,相对着伸展出手臂长长地跳舞,两只来自遥远国度的翠鸟。在这傍晚将要变成夜晚的时候,他认定几年以来在床上对灯光的挑剔和在卧室内点起蜡烛的执着恐怕与害羞或拘谨没有关系,只是她装腔作势的一部分。或者,“追求的生活方式”。无花果、冬天的乌木桃子、青柠檬罗勒与柑橘、麝香、晚香玉,她向他广播过的蜡烛味道像草本植物的百科全书。“你喜欢草莓味道吗?”她问,他说喜欢,挺喜欢,一直挺喜欢吃的,还行吧。她顿一顿,不过草莓香得太甜了,不合适。当时他也同意,在床上闻到草莓香味,他猜自己会觉得饿吧,会走神吧。那时他觉得她说的都有道理,至少挺有意思。可是在厌烦了“应当”之后,他是不同的人了。杂志上说迷恋期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半,他想他对她有激情的时期比长则还要更长,那或许是爱的明证,愿意给予迷恋以化成承诺的理由。他没有后悔过,甚至庆幸自己曾想要并提出过要与她结婚,不像有些男人会说结婚终结了感情,会说若不结婚怎么能安安心心地和别人去谈恋爱呢,然后碰杯,喝一杯酒,会说结婚前妻子还是女朋友时总在和自己争吵,要求关注和宠爱,女人啊总是不懂见好就收,而结婚后她们就失去了理由,至少他们不再有必要忍耐,就可以把她们提出的理由视为借口,能认为自己在婚姻里过得惨淡,男人啊才是心甘情愿又忍辱负重受婚姻的压迫。他不那样想。在等待结婚的那个时期,他没有强忍着或是哄够了,那段时间倒是延长了他的迷恋,有一种确定的亲近在他和他不接近能摸透的她之间诞生,让他感觉安全,赞叹她的挑剔,只要挑选、犹豫、标准不太给他带来麻烦。 但终究过去了。摸不透的女人褪下她姿态和话语的光环,成为仅仅是在挑剔的女人,雅致得空洞,激烈得做作,抒情得多此一举。他失去了不断去猜想在她心中什么属于“应当”的那种想要令她高兴,至少令她从焦虑与纠结和偶尔的抱怨中平静下来的冲动。他逐渐相信,比起他自己,灯光和香气才是她在床上的对象。蜡烛胜过台灯,筒灯照射下的面部会有点恐怖,吸顶灯多数看起来廉价,如果卧室要安装白炽灯则堪称残忍。松木也许优选,草莓不太好,“不合适”。他想起自己在最初的最初曾如何猜想她害羞,因此怜爱她,而今他觉得睡眠也是舞台和战争场所,她是妆扮成含羞草的姿态。他没有自己设想得那么男人,那么令人因惧怕和想要取悦而富有技巧地躲闪,他并非揭幕者,他只是受了操纵。 他走出洗手间。将近八点,夏日鼎盛时的漫长白昼正逐渐隐没入夜,百叶窗隔断的斜晖向她脸庞投下两三道宽窄不同的阴影。白炽灯算什么呢,他想,衰老是真正的残忍,有些姿态只能搭配有些面容。衰老是选择性的,白炽灯只是片甲不留。她抬起头,似乎要向他说点什么,又低下头。她不大愿意叫外卖,不像样,叫来后她会把饭菜倒进碗碟重新摆盘,边沿汁水清理干净,吃过还要洗碗。因此他向来同意她的主张,不如出去吃。他走近,她躲了一下,更深地蜷起腿,把自己塞进沙发角落,手臂防备一般夹住沙发靠垫,有点厌烦地低下头,嘟着嘴看屏幕,与其说是在挑餐厅,不如说是在检查餐厅。P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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